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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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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未殺死,而他們挑選的基本都是某些德高望重的人物。

“楚嘆墨。”銀袍男子叫到,他的記性很好,聽一次就能記住。

楚嘆墨聞聲跪在他面前:“欲主有何吩咐?”

銀袍男子慢慢站起來,寬大華麗的銀色大袍隱隱可見銀線刺繡而成的繁覆圖文:“這個名字,你用了多久?”

楚嘆墨答:“將近五年。”

“哦~五年,時間的確有些長啊,長的,你都忘記了規矩麽,黑狼!”銀袍男子叫楚嘆墨從前的名字時,語氣異常的陰狠,然而楚嘆墨殺了人之後也明白,自己的命運已經註定了。他不可能眼見著方懷璧陷入危險而置之不理,他,不悔!

“屬下之罪!”楚嘆墨說道,然而,方懷璧卻站了出來,朝銀袍男子說道:“楚大哥為救我而殺的人不過寥寥,閣下方才一個手勢便結束了多少性命,此番寬己苛人,難道就是一派之主的氣度麽!”

“方賢弟,你住口!”楚嘆墨朝方懷璧喝道,如今能聽到方懷璧為他而辯,他已經很滿足了。

銀袍男子“呵呵”地笑著,卻朝蕭浮說道:“你的‘師弟’不大懂咱們的規矩,你可要管教管教。”銀袍男子言下之意,若方懷璧再出言不遜,他可是會生氣的。

此時,從外圍走來一個人,朝著銀袍男子拱手:“欲主,醉淵宮外的暗伏已經處理妥當。”

此人,正是七空音殺方鶴白。

“來的正好,黑狼在外面玩的太久忘了規矩,本座念他一片忠心,就不帶回去處置了,你來解決!”銀袍男子說道,楚嘆墨卻叩謝於他,蕭浮和花曉色都知道,銀袍男子難得寬容,這樣,對楚嘆墨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七空音殺看著方懷璧十分緊張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朝銀袍男子說道:“屬下可否將黑狼帶下去處置?”

銀袍男子微微轉頭,眸中帶利,七空音殺不便多言,反掌凝氣,氣中沖殺,一掌將楚嘆墨的頭顱割下,血,濺在方懷璧的臉上,溫熱得有些疼,他那雙極美的眼睛睜得很大,慢慢扭曲而灰暗……

虞自知將方懷璧抱在懷裏,小心地替方懷璧擦去他臉上的血跡。

已經癱軟陷入昏迷的沈魄突然動了動手指,虞自知利眼一凝,盯著沈魄好久,他終於沒有再動了。

虞自知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會在武力上勝過沈魄,他只能采取這種辦法來為虞飲水和過去的自己覆仇。可虞自知卻沒有想到,沈魄對他一早便有所防範,蠱毒雖是意外,但他沈魄又豈是那麽容易就死了的?

就在銀袍男子帶著一眾人離開醉淵宮之後,沈魄極為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這一行人真的很多。

銀袍男子、七空音殺、蕭浮、花曉色、玉留聲、碧桐、梅九歌、方懷璧、虞自知、戚艷,以及銀袍男子不知藏在何處的無數黑衣暗衛,甚至,最後面有一人一狗明目張膽的跟著……

“他們都叫你‘欲主’?”梅九歌問道。

銀袍男子淡淡一笑:“本座姓樓。”

“哦!樓公子!有一件事,我想要問清楚。”梅九歌繼續說道。

“你說。”銀袍男子答。

“我要的,樓公子可給得起?”梅九歌說道。

銀袍男子心情大好,當一個人開始談條件,銀袍男子便有十足的把握將想要拿到的東西拿到手:“你要什麽?”

“雪天曇、留風石、息盞根以及那個人的頭顱。”梅九歌說道,前三樣,不論哪一個都是世間難得的珍品,除了燕國的雪天曇五十年能出一只外,留風石和息盞根幾乎是已經消失無蹤了。

銀袍男子略微有些好奇的看著梅九歌,火蓮教的一個小角色,知道雪天曇並不要緊,但留風石是久遠前皇朝才有的東西,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在趙國宮殿裏出現過一次,至於息盞根,屬於白發巫族的毒草,早在白發巫族滅盡之後就找不到了。但這些東西,銀袍男子都有,只是他突然開始好奇,梅九歌為何要這些東西。至於那個頭顱,是雲鸞的麽?

聽到此處的蕭浮突然笑了:“他果然是你最恨的人啊!”

“所以我才想要殺他,可惜失敗了,才有你們今天察覺我身上有他的氣息!”梅九歌對蕭浮說道。

銀袍男子卻突然一笑:“你要的,本座給你,只是,雲鸞的武功是他們四個裏最差的,以你的本事,和他打個平手不成問題,為何問本座要他的頭顱?”

梅九歌冷冷地說道:“因為至於在樓公子手上,他才有卑賤的時候。”

“哦?”銀袍男子看了看天空中暈黃的月亮。

梅九歌接著說道:“我必須告訴樓公子一件大事。”

“請講。”銀袍男子難得這麽講禮貌。

“樓公子想要尋找的人,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副模樣,名字也換了,身份也換了。”

“那本座如何確定,你指地人,就是雲鸞?”

“樓公子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千面無常常無恨。”

的確,一個人想要隱藏,有很多種方法,想要完美的換一個身份,最好的辦法是有一副新的面孔,不需要依靠□□的面孔。

“本座想起了幾年前那個尋了江湖第一美男十年的溫柔姑娘,他原本是男人,就是去找了常無恨,不僅換了容貌,連身子也變成了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0 章

當一個人想要快的時候,他就不會在路上耽擱很多時間,就算一行人再多,再覆雜,也一樣。

十二月十八的英雄大會,銀袍男子帶著眾人星夜兼程,從醉淵宮到達趙國帝都的時候,是十二月二十七。

帝都的達官顯貴都忙著過年,對於一波外來的江湖人倒是沒有在意。

梅九歌離開帝都將近五年,當他重新踏上這裏的時候,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心酸,可這一次的他,不會想上一次在絳州一樣了。

銀袍男子身邊的人都關註著他們此行的目標,而其餘的人,如虞自知,戚艷,他們的目光在方懷璧身上,而方懷璧卻關心梅九歌和他的師兄蕭浮。至於最後面那一人一狗,到達帝都之後卻突然像是專程來游玩一樣,並沒有再跟著他們。

梅九歌將銀袍男子等人帶到了奉恩公府,因為奉恩公蔣延自請削去爵位,但趙帝念及蔣家功勞,並未應允,可奉恩公卻在送侄女靈柩回老家之後,再也沒有回到過帝都,這座宅子也就那麽空著。

梅九歌指著一處小庭院說:“那就是他曾經住過的地方,但如今,他不住這裏了!”

銀袍男子撫掌,這些天,梅九歌一直沒有說那個人究竟是誰,但他的人卻聽梅九歌和方懷璧偷偷說過,說,如果他不賣關子,銀袍男子又怎麽能把他要的東西給他?說不準一早丟下他自己去了,屆時,他什麽也拿不到。

這話,梅九歌的確說過,可那是梅九歌故意的,方懷璧並不知道梅九歌究竟打的什麽算盤,但他卻發現,他的師兄蕭浮到了帝都之後,顯得有些奇怪,甚至,梅九歌也很奇怪。

方懷璧知道蕭浮一定又自己的主意,但他卻有些擔心,如果被那個銀袍男子發現了怎麽辦?這次又是敵眾我寡,而且還在一個根本就不熟悉的地方。

“他現在住在哪兒?”銀袍男子問,顯然,他有些不耐煩。

梅九歌在長廊上坐下:“楚嘆墨找到他之後,他對楚嘆墨用了巫術,而隨楚嘆墨去的兩個人卻沒了蹤跡,當晚,他也消失了。很快,奉恩公回鄉再也沒有回來,但蔣氏的繼承人卻在奉恩公走後把整個家業打理得很好,這個人,是他為奉恩公挑選的接班人,這些事,樓公子可以自己去查證。而他如今變成了誰,想必樓公子已經猜到了。”

“雲鸞就是如今那個蔣氏的家主?”銀袍男子猜測道,“一早就為自己想好退路,這倒是符合他的行事作風。但……單憑猜測推論,尚不足以證明。”

“樓公子忘了,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梅九歌說道。

銀盤男子“呵呵”地笑起來:“的確!那麽,出發吧!”

奉恩公府旁新蓋地一座府宅就是如今蔣氏家主蔣協的府宅,今日,蔣協手裏頭有不少文書未看完,妻子著人來催促了幾次未果,終於自己熄燈睡覺了。

蔣協的書房布置的很清雅,書房門口栽著幾顆桂花樹,不過如今已經只剩下殘枝了。

風呼呼地吹開了房門,蔣協正要起身去關,卻發現自己的門尚未關嚴實,書房裏就多出了幾個人來,他不是膽小鼠輩,姿勢鎮定自若,但這些人的身影太過可怕,他不免握緊了拳頭:“不知蔣協得罪的是哪個道上的朋友?”

玉留聲站出來,走近蔣協,但在他的身上並未聞見屬於雲鸞特有的氣息,他一把抓住蔣協的手,劃出一道血痕來,那血裏有的,只是普通人的氣息……

玉留聲抓住蔣協沒有放手,身後的銀袍男子卻突然瞇起眼睛,右手一揮衣袖,蔣協的整個書房就坍塌了,而書房裏,只有銀袍男子的人……

蕭浮他們哪兒去了?

銀袍男子憤怒未休之刻,四下突然爆起,僅僅是一瞬間,蔣協的整個府宅已經被毀成灰燼。

當然,銀袍男子、玉留聲、碧桐、七空音殺以及那些黑衣暗衛統統都有能力逃出來。

但他們逃出來的時候,蕭浮等人已經不見了。

銀袍男子想起剛才進入府宅的時候,梅九歌說這個裏面設有很多機關,銀袍男子雖然不怕那些機關,但此事卻絕對不可以驚動了趙國的帝王,更加不可以讓雲鸞有所防範,而那個人如果真的是雲鸞,那雲鸞帶出來的秘密只能由他拿到,蕭浮和花曉色就被他留在了外面。方懷璧、虞自知和戚艷原本要跟著去,但蕭浮卻不要他們去。

所以,他們都逃了!

銀袍男子想不通,他們的路程已經很趕了,蕭浮等人又沒有離開過他的眼線,他們怎麽可能提前布置?要炸毀一個府宅所需要的炸藥又是何時埋下,如何運來?

他突然覺得,這是梅九歌和蕭浮故意引他過來的,這些早就盤算好了的。

但他想不通,為何蕭浮提早就知道了雲鸞的消息,還要和他一起來帝都見一次假的雲鸞?

然而,此時的趙國帝都郊外,梅九歌一行人換好衣服,正在喝酒。

蕭浮拿火夾子撥了撥火星,又加進去幾節木炭:“我沒有想到小梅你這麽聰明,我說龍王看過帝都不舍得回龍宮,你就把他往這邊引?要是我什麽都沒有準備怎麽辦?”

梅九歌擡眼瞥了一眼蕭浮:“你本來就什麽都沒有準備,除了那幾大箱子的炸藥。”

虞自知柔媚地看了一旁給“貓兒”順毛的夏侯命宛:“若非兵劍世家的機關之術,我們也很難在這麽倉促的時間之下埋好炸藥。”

夏侯命宛擡頭輕輕一笑,幽藍的眸光在火堆的照應下,有些泛黃,卻是明澈依舊。

“這功勞可是我的!”花曉色打開折扇朝火堆扇了扇風,火變得更旺了些。

“其實還是因為楚大哥說他們找的人出現在帝都吧……”方懷璧淡淡的說道,對於楚嘆墨的死,方懷璧一直耿耿於懷。

戚艷一身赤紅的衣袍在火堆之下更加艷麗,但他沒有說話,他一直那麽安靜,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偶爾擡眼看看對面的方懷璧和虞自知,暗暗的恥笑自己為何會跟上來。

“他已經開始找我們了,現在,如何打算?”梅九歌問,前些時候,一直活在別人的眼線之下,他們一直沒怎麽提過這樣的話題。

花曉色將夏侯命宛樓在懷裏,又摸了摸“貓兒”的頭:“我可不管你了,我要走了!”

蕭浮嘆氣:“哎!見色忘兄弟的花老二,要滾趕緊滾!”

夏侯命宛輕輕地笑著,對於花曉色這個毫不客氣的兄弟,他絲毫沒有反感的意思:“那你們多加小心,世上還沒有誰敢擅自闖入兵劍世家,有空可以來玩!”

“躲就躲嘛,說那麽好聽!”蕭浮攤手做出無奈狀,旋即又笑開來,“二嫂放心,等我解決了那只怪物,就拖家帶口來蹭飯!”

夏侯命宛淡淡的笑著,又低頭去逗“貓兒”。

蕭浮看著方懷璧:“你怎麽辦,呆子?我如今要跑夜路,可帶不了你。”

“我不會拖累師兄的,師兄,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聽九歌的話,如果……如果你遇到……音殺前輩,請師兄告訴他,我不希望他再待在那個人身邊。”方懷璧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方懷璧和七空音殺的關系,眾人心中也有了猜測。

“好!師兄答應你!”蕭浮拍了拍方懷璧,轉頭問戚艷,“你呢,小杏花?”

既然方懷璧已經有了決斷,那麽虞自知自然會跟著他去,而戚艷這個舊愛又怎麽能跟著呢?戚艷從前雖然是敵對,但為了方懷璧卻成了他們這邊的人,蕭浮不免要關心一下。

“死不了。”戚艷冷漠地答到。

“行!咱們有緣再見,不過,別用你的針紮我啊!”

戚艷沒有回答,低下頭去撥炭火。

蕭浮也不覺得尷尬,伸手搭在梅九歌肩膀上:“就剩咱倆沒著落了,你看,我呢,是那個怪物的眼中釘,而你剛剛騙他上了個大當,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不如咱倆來一折同命鴛鴦的戲怎樣?”

“好啊!”梅九歌擡頭。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1 章

火堆很快就熄滅,而眾人也各自騎著梅九歌從蔣家馬場偷來的良駒離去。在帝都尋找蕭浮等人的銀袍男子此時卻被夏侯命宛故意留下的雜亂線索搞得暈頭轉向。

梅九歌看著天上的星子,又拍了拍身下的馬,不由得苦笑了起來。其實天下的好馬都差不多,但為何他總是覺得騎著這匹馬非常的安心呢?

蕭浮沒有說他要去哪裏,但梅九歌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結束,蕭浮一定還有後續,但蕭浮沒有說,梅九歌也沒有問。

兩人就那樣安靜地在夜色之下,慢慢的移動著。

過了好久,蕭浮終於憋不住話了:“小梅,我要去並州。”

“並州?那個窮鄉僻壤!”梅九歌對並州很是厭惡。

“老四的老家在那裏,如果帝都沒有他,我就要去他的老家看看,對了,我打聽過,那個奉恩公,額……也就是老四的情人,他的老家在絳州,我們反正要經過那裏,順便去老四情人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我不信他就這麽消失了!”蕭浮一口氣說完,顯然有些接不上氣,自己拍了拍胸口順順氣。

梅九歌一勒韁繩,手握得很緊:“我不去!”

蕭浮很委屈地叫了一聲:“就因為你在絳州丟了腦子,你就不敢去了?”

“並州可以去,絳州,不去!”梅九歌話說的堅決,但他的手卻子啊微微的顫抖,夜很黑,蕭浮也看不到,但蕭浮清楚,梅九歌不願意去絳州,一定與他心底的那個秘密有關。

蕭浮手上也是有自己的人的,否則,他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而他口中的“欲主”也不可能那麽忌憚他,但他手上的人很多時候都不是殺手暗衛那樣的形式存在,而是情報。

梅九歌究竟是什麽人,他心裏藏著什麽秘密,蕭浮一時間難以下定論,但他卻有了大致的方向。

梅九歌對帝都很了解,說明他在帝都生活過,這是可以調查的方向之一。

梅九歌對絳州既親切又抗拒,此為二。

而蕭浮有一個直覺,那就是梅九歌一定能夠幫助他找到雲鸞!

不過,蕭浮這樣的人,暗中調查梅九歌,又怎麽可能讓梅九歌察覺呢?

蕭浮和梅九歌一路上都走得很小心,道絳州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二,此時的絳州,和帝都一樣,都沈浸的過年的氣氛之中,只是不同的是,帝都的安寧被打破了,絳州的安寧,即將打破。

因為那個憤怒又窮追不舍的銀袍男子。

蕭浮想得到去找雲鸞的情人找線索,銀袍男子自然不會比他笨,而梅九歌在看著蕭浮離開後陷入沈思,他也想到了這一點,隨即,他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蕭浮倒是驚訝:“你不是不來麽?”

“走吧!”梅九歌說道,他並不想解釋什麽。

“我可當成是你在關心我了,哈哈,小梅,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梅九歌沒有理他,反而走在了前面,蕭浮跟著梅九歌急促的腳步,走到了一條熟悉的街道。

沒錯,這就是青梧的夫婿所住的那條街道,而梅九歌停住的,寫著“蔣府”兩個大字的府門對面,就是青梧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梅九歌和蕭浮自然不會去叩門,而是飛身躍上房頂。

只見府宅裏的仆人很少,院子打理的倒是幹凈。

越往裏面走,才看到一個身穿著黑狐貂大氅的清瘦男子正拿著剪刀侍弄花草。

冬天開花的盆栽花草很少,但這裏卻很多。這種看似平靜的生活其實過得很是奢華,因為就男子手中的一盆花草便足以讓一個窮苦的家庭吃上一年。

梅九歌赫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懂得了珍惜,隨即,年少時候的任性揮霍之景湧現眼前,連同那個一直寵溺自己的溫柔面龐也似乎越來越近……

梅九歌已經忘記自己是怎樣雖蕭浮回到那間簡陋的小屋,他只是覺得,自己的手,很冷。

“今天看到的那個人就是老四的情人,如果要仿照帝都先埋下炸藥等他過來,估計不大可能,一個當,他不會上兩次!”蕭浮分析道。

梅九歌卻突然一瞪眼:“不準再傷及無辜!”

“呵!你何時變得這麽悲天憫人了?我記得,你說個,你不是君子啊!”蕭浮抱著手臂在屋子裏踱來踱去。

“那個府宅裏的一根草也不能動!”

“餵!我什麽壞水都沒吐,好歹我也是重兄弟情義的人,不像玉老大,居然出賣我們!不過那個人好歹是老四的情人,在我發現他背叛老四之前,我不會傷他的。”

梅九歌沒有再說話。蕭浮卻想著他的計謀,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梅九歌說話,梅九歌卻沒有用心聽,以至於直到蕭浮很高興的拍手說“就這樣”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最後突然拉住出門的蕭浮要他再說一遍,確認蕭浮的作為不會傷害到那個人才放蕭浮離開。

兩天後,是絳州祭拜地方神祗地日子,許多人都去了絳州州府地神壇祭拜祈福。

蕭浮拉著梅九歌去湊熱鬧,將近十年的時間,梅九歌記憶裏的神祭大會已經模糊,但梅九歌依舊可以判斷,比之十年前,變化是在是太多太多。

神壇內殿,是絳州地方上的顯貴才能夠進入的,尋常百姓或鄉紳都只能在外面,等到他們祭拜完才可以進去。

蕭浮和梅九歌身形敏捷,一下子穿梭進入內殿不成問題。

蕭浮出門前就說:“老四的情人畢竟是一家之主,這樣的大會他不會不來,但欲主不會來,他只會讓玉留聲過來,屆時,你牽制住玉留聲,我伺機而作。”

果然,梅九歌在又長又厚的帷幕之後,看到了那個帶著面具的黑衣男子——玉留聲。

蕭浮拍了拍梅九歌,又指了指外面,表示自己要出去了,梅九歌點點頭,確認好玉留聲的方位之後,他便在那些顯貴之中尋找那個人的存在。

可是……

梅九歌睜大了眼睛,蔣氏家仆簇擁之下的那個錦繡男子……竟然是替身?

盡管他的樣貌和那個人一樣,甚至身形都一樣,但梅九歌卻斷定,他是替身!

那真正的他在哪裏?

梅九歌心中一緊,盯了玉留聲一眼,飛快離去。

玉留聲一直註意著梅九歌,見梅九歌離去,心下大疑,赫然凝眉,暗叫“不好”,隨即也跟著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2 章

安靜的大街上,蔣府的府門緊閉,而府中的主人正安靜地在榻上淺眠,他一直都養了幾個替身,在他不想要去應酬什麽場合的時候,就派他的替身去,而這一次,卻是他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可他並不知道,這是蕭浮打算犧牲他,而為他設下的局。

銀袍男子站在府門口,他的下屬們則站在身後。

蕭浮躲在青梧曾經居住過的府宅閣樓裏,暗暗註釋著一切。

突然!

空中傳來一聲炮響,蕭浮登時坐起來,咬緊了牙。

他認得這聲炮響。

蕭浮飛身離開閣樓,卻在府宅之後的小巷子被玉留聲攔截。

而站在門口的銀袍男子輕輕勾起了詭異的笑容,低低地呢喃:“風荷啊……本座還真是讓你費心了!”

“欲主,玉哥哥發現什麽了?”碧桐問。

銀袍男子茶碧桐笑道:“你的蕭哥哥準引本座進去,等本座發現裏面居然還有一個蔣延的時候,本座就離死不遠了。”

碧桐看了看身後蔣氏的府宅,隨即綻出銀鈴般的小聲來:“若不是玉哥哥發現神壇那個是假的,那欲主進去之後看到了真品,必定會對他出手,而一出手,就會引動機關。不過,我真的很好奇,蕭哥哥為欲主準備的機關是什麽樣的?”

“好奇?本座允你進去!”

碧桐撅著嘴:“才不!”

而在狹窄的小巷子裏,蕭浮看到玉留聲很失望地嘆了口氣:“小梅居然讓你跑了?”

玉留聲道:“他自己先走的!”

蕭浮扶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哼!看我回去不打他屁股!誒,我說玉老大,現在你要幹嘛?抓我去邀功?”

“你逃不了。”玉留聲簡單的說道,盡管,他並不想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動手,甚至決裂,但為了那個人,他就那麽做了。他了解蕭浮,他知道蕭浮的弱點,但就算不知道,單憑武力,蕭浮也勝不了他。

“這麽有自信?”蕭浮不以為意。

“梅九歌不知道你在蔣府布下了陷阱,你說,他現在會在哪裏?”玉留聲說道,盡管很多都是他憑借自己對蕭浮的了解而猜測的,但看到蕭浮那雙變化微妙的眼睛,玉留聲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的人,攔住了他?”蕭浮對玉留聲同樣的了解,他知道,如今的梅九歌或許正在和玉留聲的人纏戰,而一旦玉留聲失去對自己的控制,梅九歌就會很快沖出包圍,往蔣府去。蕭浮雖然還是沒有查出梅九歌的身份,但他知道,梅九歌對那個蔣延,有著獨特的感情。

“全憑你的選擇。”玉留聲默認。

蕭浮突然笑起來,也許是笑地太張狂,不由得咳了幾聲,旋即,蕭浮看著玉留聲,眼中陰狠而詭異:“你覺得,蕭浮是重情的人麽?”

“你不是!我們四個裏,只有你最冷血。”玉留聲說道。

蕭浮微微歪了歪頭:“那你覺得,可以用這個來威脅我麽?”

玉留聲卻淺淺的笑起來:“可以!”

“難怪,他們都說,最了解我的人,是大哥你啊!”蕭浮的表情依舊詭異,青銅圓盤在蕭浮的手中來回的翻滾,像是一件極為好玩的玩具,“不過……梅九歌可以用來威脅蕭浮,卻威脅不了……風荷公子!”

玉留聲瞳孔一縮,蕭浮已經啟動青銅圓盤上的機關,裏面射出細如牛毛的半寸長細針密雨,這些細針沒有一根是攻像玉留聲,而是守在外圍的黑衣暗衛,而玉留聲所受的攻擊則是那晚蕭浮已經用過的飛絲,飛絲附在玉留聲身上,一時間制住了玉留聲的四肢,蕭浮淡淡的笑起來:“那些螻蟻一樣的外人,從來不值得我用真正的白絲,只有對大哥你,我才是無所保留,大哥從來沒有見過我用這個東西,不過我相信,大哥很聰明,知道該不該動。”

玉留聲受制,卻一點也不驚訝,反倒安靜地看著蕭浮:“‘梅九歌’三個字若真的一無是處,你又何必殺了那些可以傳訊的人?”

蕭浮繼續玩著他的青銅圓盤:“咱們這樣兄弟相殘,老四卻不知道躲在哪裏逍遙快活,實在……不值!”

玉留聲手裏的情報不必蕭浮的少,但卻是同蕭浮一樣,找不到雲鸞。

突然,身後有人跑來,聽其腳步聲,應該時候受傷了,那人喘著粗氣,看著主子受制,驚詫了一剎,旋即拱手稟報:“梅九歌跑了!”

玉留聲突然笑起來:“跑的好!你下去!”

“是!”那人捂著傷口離開。

蕭浮登時握緊了拳頭,斬斷依舊連接在青銅圓盤上的白絲飛身離去。

而蔣府門口,銀袍男子還在,下屬給他搬來了舒適的椅子,他正坐在大街正中央,閑閑地看著從小巷子裏出來的蕭浮,而此刻沒想法看到了已經負傷並且朝這邊趕來的梅九歌,梅九歌看到銀袍男子,倏然停下了腳步,旋即,他準備飛身躍入蔣府,去看那個人是否安好,卻被蕭浮用白絲纏住,當然,蕭浮不可能對梅九歌用真正的白絲,他只是提醒梅九歌註意到自己,才朝梅九歌說道:“裏面有陷阱,不可妄動!”

梅九歌震開白絲落在蕭浮面前一把抓住蕭浮的肩膀,顯然,他已經猜到這是蕭浮的傑作,自他在神壇看到替身,他就往回跑,豈知路上竟然遇到黑衣暗衛的阻攔,他知道,蕭浮也有這樣的人,但他一時無法分清這幾個人就是是蕭浮的,還是其他人的:“我警告過你!”

蕭浮白了白眼,無奈又可笑的看著梅九歌:“我也說過,在我發現他有負與老四之前,我不會動他!”

“姜缺消失後,他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別人……”梅九歌說道,盡管,他真的不想承認那兩個人的感情。

蕭浮淡淡的笑著,扯開梅九歌抓著自己肩膀的手:“可他忘了對老四的情,死不足惜!”

“好了,你們以後多的是機會爭吵,現在,給本座安靜!”銀袍男子突然站起來,而梅九歌和蕭浮早在爭吵的時候已經被銀袍男子的人團團圍住。梅九歌看過銀袍男子的狠辣,強忍憤怒地冷哼了一聲,他並不害怕銀袍男子,他只是擔心那個人是否會因此而傷。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3 章

蕭浮和梅九歌還是被銀袍男子抓了起來,關在一個鐵籠子裏。而蕭浮手上的人在此事發生之後,便去暗中毀掉了安置的機關,一方面著手營救蕭浮,另一方面開始安排蕭浮留下的第二個計劃。

銀袍男子的人去了蔣府,什麽都沒有搜到,而他們找到蔣延的時候,為妨蔣延撒謊,詢問的時候,都是先催眠再詢問,若不是因為蔣延的身份不同一般,銀袍男子懶得去惹趙國的皇帝,蔣延或許已經死了。

梅九歌暗暗地看著四周的情況,但因為是一個底下暗室,梅九歌也無法分辨清楚自己身在何妨,蕭浮則是靠在梅九歌後背,昏昏欲睡。

這些天,蕭浮真的很疲倦,加之他本來身體就不好,沒有方懷璧的調理照顧,既要伺機尋找雲鸞留下的線索,還要調查梅九歌的真實身份,又要防範銀袍男子,甚至要殺了他,蕭浮已經心力交瘁

被關起來的第一天,梅九歌沒有理會蕭浮,卻任由他靠在自己後背休息。

他知道,是自己打亂了蕭浮的計劃,但卻恨蕭浮擅自去動蔣延的性命,這讓梅九歌矛盾不已。

而消失了半日的銀袍男子終於在鐵籠外出現了,他嘴角帶著嘲弄:“籠中鳥的滋味,還好麽,風荷?”

蕭浮打了個哈欠:“欲主自己來坐坐就知道了。”

“你埋下機關的時候,拿走了什麽?”銀袍男子似乎懶得再閑扯,直接說出了來意。

蕭浮一拍頭:“哎呀!欲主倒是提醒了我,那個東西,我到底放在哪裏了呢?”

銀袍男子坐在鋪了虎皮的長椅上,神色悠然:“沒關系,本座很有耐心,等你想起來。”

說罷,已經有人擡著兩個麻袋進來,鐵籠子是放在一個下凹了十尺的圓坑裏,銀袍男子高高地坐在上面俯視著蕭浮和梅九歌,等到有人將麻袋裏的東西倒進圓坑,那些毒蟲毒蛇蜥蜴蠍子等在鐵籠外頭慢慢朝鐵籠爬去。梅九歌嗯哼蕭浮被封住了穴道,無法提起內力,面對這些毒物,只能用綁住自身手腳的鐵鏈來抵禦。

然而,銀袍男子手上的毒物豈是尋常山野的毒物可比?每一只都是精心飼養而成的。不過,梅九歌嗯哼蕭浮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失了內力,卻依舊勇猛。

銀袍男子看的開心拍了拍掌:“風荷真是找了個好幫手,不但能幫你找到雲鸞,冷的時候暖床,又可以保護你不被毒蟲咬,哈哈,這樣的好貨,本座倒是喜歡。”

蕭浮雖然勉強,但卻很難看出破綻:“哦?現在羨慕是不是太晚了?小心玉老大讓你下不來床!”

銀袍男子“呵呵”地笑著,修長的手指指著圓坑發出柔和的氣勁,那些殘存的毒物悉數滅盡。

蕭浮舒了一口氣:“沒想到欲主這麽好心?”

銀袍男子收回手指,淡淡地支著頭:“既然毒已上身,那些臟東西又何必留著。”說罷,已經有人跳下來將毒物清理幹凈。銀袍男子又慢慢悠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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